Raymond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4.

汤姆里德尔眉头紧皱。


他希望能彻底解决哈利波特这个危险品,最好能吸收完灵魂力量后再占据这个身体,年轻又有潜力,而且还有血液里流淌的保护力量。


但是看看这个蠢货都做了什么?


直接踏入主魂的陷阱,还把这具身体弄的一身伤痕,如果他没有看错,救世主的武器魔杖也在逃走的时候断掉了。


鲁莽又愚蠢……汤姆深恨,只差一点他又要做回挂坠盒,尘封在永远没有活物出现的地方。


只是他没有想到救世主和他们的联系如此……紧密。


能够共享记忆甚至到达他灵魂深处的地方,救世主显然已经去过岩洞了,他反对的态度如此坚定,神情痛苦。


灰黑色的雾气渐渐形成一个青年的模样,那个是哈利再熟悉不过的样子,高高瘦瘦,英俊苍白,像是隔着厚玻璃一样模糊不清的面孔。


那个泥巴种女孩提高了声音警惕的问,“哈利,这是……汤姆里德尔?”


汤姆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床上的青年,救世主揉着额头,碧绿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一样。


信息素像是交战之前的对抗一样涌现出来,气氛变的更加僵硬,幽暗森林里草木的气息和阳光下青草的气息争夺着领地,赫敏不得不在两个Alpha的力量下后退了一步。


5.

“你!”哈利喘息着,手颤抖着在身边寻找自己的魔杖,他撑着手臂坐起来,被纳吉妮咬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救世主愤怒又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幽灵,或者说魂体,那张英俊的面孔是和日记本,还有Voldemort本人如出一辙的傲慢冰冷,他看上去和抢走金杯挂坠盒的那段记忆一样大,只是更瘦了(也更适合他),身体泛着像幽灵的光芒。


哈利不会忘记这种让人从骨子里泛出冷意的气味,自从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夜,Voldemort借助他的血重新获得力量以后,这种幽暗森林里的气息总是萦绕他的梦境,证明他们两者从预言开始便无法割断的关系。


“哈利,放开!”赫敏大声说,将魔杖指向了哈利手中的挂坠盒。


“麻瓜的血统,”汤姆里德尔轻蔑一笑,拿着赫敏的魔杖品鉴了一下,随意的把它放进了床上。“我本来想用你的魔杖的,可惜它太不经用了。”黑珍珠似的眼睛转了转,落到床边。


哈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的,心被攥紧了,冬青木和凤凰尾羽魔杖几乎断成了两截,只剩脆弱的羽毛把两截连在一起。


恐惧淹没了他的心,魔杖在他手里,脆弱着,奄奄一息,他对上赫敏无助的眼神“哈利,对不起,我试过了,但是......”


“太可怜又太愚蠢了。”汤姆里德尔笑着说,脸上是令人生厌的得体笑容,“你真的在voldemort手里活了下来?只靠着自己?”


6.



激怒男孩的感觉很不错,汤姆在心里评估救世主的价值,他究竟有什么能量,能在voldmort的追杀下次次活下来,也许更多的是运气的成分。


想到魔法部的传闻,汤姆看哈利的眼神就更加怜悯(轻蔑)了,被邓布利多推出来送死的棋子和政治需要的盾牌靶子,当保护人死后下场只能更凄惨。


波特仿佛被割裂了保护罩颤抖着,失去魔杖对任何一个巫师都是灾难性的打击。汤姆思考着,既然voldemort已经拿到了老魔杖,他可以勉强借用以前那根紫衫木魔杖,但首先他要确定这根冬青木魔杖彻底的不能用了......


汤姆从波特手里取走魔杖的残骸,断成两截的木头在他手心里发出微弱的鸣叫,红色的火花亮了一下再次熄灭。修长的手指拂过冬青木魔杖的伤痕处,“啪”的一声,魔杖颤颤巍巍地合在了一起。


青年小心地从汤姆手里接过自己的老朋友,碧绿的眼睛里充斥着无望的希冀,只是这短暂的贴合不能拯救什么,被勉强修复的魔杖在他的试探下彻底得断掉了,中间金红的凤凰羽毛也变成两段。


汤姆仔细观察着救世主脸上的表情,充满活力和坚毅的脸上出现难得的茫然痛楚,想要彻底打碎这个战士,毁掉格兰芬多旗帜的愿望在心里沸腾着,他轻声说:“我真是一点都不奇怪,毕竟邓布利多从来不对人说出真心话,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肯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吗?”



哈利仿佛没听见魂器宛如魔鬼的低语,自顾自把魔杖塞进了自己随身放杂物的口袋里,邓布利多送给他的金色飞贼还在里面,哈利一触碰到那个小圆球,感觉心里隐隐作痛,对自己的失望,茫然还有一丝丝不满萦绕在他心中。


“你从来不知道.....”汤姆里德尔靠的离哈利很近,黑色的眼瞳仿佛能吸走别人的灵魂,可是哈利恨死那英俊美丽的脸和皮囊下恶毒的灵魂碎片。


“闭嘴吧,你以为你知道多少?”哈利阴沉沉地说,语调清楚地表明他根本不想被人打扰,狮子的愤怒通过信息素表达出来,冰冷地隔绝其他人的触碰。



“知道的比你多。”汤姆平静地说。


气氛僵持着,棕色头发的女巫抓紧了她的珍珠小包。


“我能从死咒下逃生是因为我母亲的保护咒语,Voldemort是因为某个预言下决心杀我,而那个预言说我和Voldemort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我能在Voldemort手里活下来有运气的成分。”哈利一口气说完,抓起挂坠盒摇了摇,“你的问题问完了,快点进去。”


汤姆里德尔的脸一瞬间扭曲了,“你从来都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吗?”


“哈?”哈利轻蔑的笑了笑,抓紧了金链子。


“格兰杰小姐好像有话要说。”魂器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把赫敏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上,长胡子老人疲倦地摇头。


救世主从书里抬起头来,身边的麻种女孩担心地看着他。


汤姆饶有兴趣地看着,Alpha总是不太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格兰芬多的救世主,仿佛一张白纸能让人读懂,头脑空空,救世主也在魔法上有天赋,但是急智不会总能救命的。


我想看见救世主的盾牌被彻底击碎,邓布利多的精神保护仍然留在救世主身上,让他相信自己是被需要,被信任的,而书里的内容会击碎他的幻想,绿色的眼睛里蔓延出寒冰,背后是被背叛后愤怒的火焰。


被狮群放弃后绝望的挣扎。


汤姆里德尔心想,这个玩具距离破碎不远了,我也能借着机会夺取救世主的身体,普通巫师的心灵向来脆弱又不堪一击。魂器安静地等待着救世主的崩溃。


“哈利,别看了。”麻种女巫从波特手里抢走了邓布利多的传记,“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书,别忘了她怎么说你的!”


“我也不愿意相信,”波特愤怒地说,把目光投向门口,不去看自己的好友或者魂器。好像能穿过门上的帷幔看清纷杂的过去和迷雾似的未来。


救世主捏紧了挂坠盒,汤姆感到一阵不舒服,“进去。”他硬邦邦地说。


“也许邓布利多是很伟大,他只是从来不对棋子说真话””汤姆慢悠悠地说,丝毫没有受哈利信息素的影响,反而对呛了回去。


“我至少比绝大多数人更了解他。”救世主怒视他。


“你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无知,邓布利多的黑暗面,他曾经想要武力征服麻瓜,想要和格林德沃一起建立巫师的统治,他妹妹也不明不白的死了,你都了解吗?邓布利多的面具向来藏的非常好。”


麻种女孩抽泣了一声,救世主闭上眼睛。


9.

哈利从来没觉得这么脆弱,他们徒劳无助的奔波,名义上是寻找魂器,但是实际上是在逃亡,最后的指引被证明是陷阱后,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相信,他以为自己在遵循邓布利多的吩咐,可是他已经失去了罗恩,凤凰魔杖,现在又......


他真想怒吼或者砸碎什么,被隐瞒的愤怒烧灼着内心,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带着赫敏和一起陷入危险的境地,女巫在他身后小声的抽泣着。


哈利从被愤怒笼罩的阴影里脱离了一点,他不能失去理智,赫敏是麻瓜出身的女巫,汤姆里德尔不会放过她的,他不能被打倒,他受够了那种“为了你好”的隐瞒,但是赫敏不应该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暂时冷静下来的Alpha偏头看了一眼魂器,捕捉到了汤姆脸上没来及掩饰的失望。


“你好像很失望。”哈利冷冷地说。


“有一点惊讶。”汤姆轻佻地说,眼神里是满满的遗憾,哈利感到一阵后怕,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的巫师更容易被入侵头脑,把心灵对着某个巫师敞开更加危险。


魂器看他的目光就像餐桌上的一盘美味佳肴,让哈利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


“我不相信Voldemort没有招揽过你,像你这样力量强大的巫师不应该为一个满口假话的死人陪葬。”


10.

救世主冲上来的时候,汤姆还没反应过来,年轻巫师像豹子那样狠狠给了他一拳,失去了魔杖已经堕落到靠着麻瓜的技巧取胜了吗?


汤姆被哈利的举动激怒了,即使他是魂器,他也比救世主年长强壮许多,拳脚相加之后(麻种格兰杰根本插不上手)汤姆把哈利压倒在地板上,无形的锁链缠在救世主脖子上,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汤姆却盯着身下Alpha额头上的伤疤,仿佛有无形的吸引力。


当两个Alpha靠的太近的时候,会因为两者的信息素不相容而产生不舒服的感觉,本能的提高警惕,更不要说几乎脸碰脸,胸口贴在一起的样子。


伤疤里面蕴藏着的黑魔法吸引了汤姆,但是救世主却被迷惑似的闭了嘴,汤姆伸出手指按住伤疤,闪电形的疤痕裂开,鲜血流了出来,救世主痛苦地大叫,猛地把汤姆推开,捂住额头,身边强盛的魔力荡开,让汤姆后退了几步。


强大丰厚的力量,还有那血液......


汤姆盯着救世主血液,感到从心底泛起的惋惜,他为这种情绪惊讶,“我用你的血做了什么?”他低声问。


“Voldemort用我的血复活了。”


汤姆明白了。


“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的招揽,不论我是不是救世主。”青草味的Alpha站起来,没有再看向汤姆,额头上的血迹版凝固着。


救世主对疼痛的忍受度总能让他惊讶,汤姆的身形渐渐消散,他不能出现太久,但救世主彻底的勾起了他的兴趣,有实力挑战他权威的玩具可不多见。



11.


哈利抬头看,伦敦的孤儿院和邓布利多教授记忆里一样阴沉,大门紧闭着。


但是这挡不住哈利,当Voldemort和哈利短暂建立的链接断开以后,链接仿佛对魂器和他也成立,他能窥探黑魔王的孤儿院生活,分量永远刚刚好的面包和稀饭,灰色的袍子灰色的床单灰色的天气,一切都是灰色的,只有汤姆让别人流出的鲜血是亮丽鲜红的。


年轻的黑魔王又藏起来了。


哈利用手触碰着孤儿院的大门,传来的是坚定的拒绝。魂器对于他的窥探抱着奇怪的态度,像是厌烦又像是引诱,他甚至给哈利展示了几段他报复回去的“巧妙手段”,作为进入哈利童年回忆的歉意。


不过他们俩在对麻瓜的报复态度上发生争辩以后,汤姆就打住了这个话题,力图把哈利从自己的回忆里清除出去。


大小两只黑魔王坐在休息室桌子面前看着书的样子非常微妙,一样的英俊美丽。Alpha盯着魂器手中幻化出来的拉丁文书籍露出的一角,最终承认自己确实不太懂这门语言。


“还不走吗?”魂器懒洋洋地说,旁边的小汤姆悠闲自得的翻了一页书,记忆里的人完全没有受到外来的影响,雪白的手指拂过书页,看上去和陈旧的孤儿院格格不入。


“你在担心什么?”哈利哼笑着说,让目光逡巡整间屋子,最后定格在汤姆房间的方向,转头过来对上魂器藏着警惕怀疑的目光。


“只有喜鹊才有收藏亮晶晶物品的爱好。”救世主轻飘飘来了一句,成功让汤姆脸色冷了下来,攥住书页的一角。


“手伸得太长了,哈利波特。”魂器用阴柔丝滑的声音说道,毫不掩饰语调里面的杀气,他不得不承认,救世主对他的了解比想象中要多一点。他最重要的宝物,不能受到一丁点损害。黑发青年啪的一声合上书本,Alpha威慑的气息宛如实体和哈利挑衅的眼神对撞。


“晚安,Voldemort。”哈利平静地说,脑海中仍然是魂器鲜红的眸子,里面跳跃着火焰,愤怒,怨恨,怀疑,恐惧......


12.

救世主最近的梦境非常奇怪,他仍然会在梦里疯狂思念霍格沃茨里的一点一滴生活,会在寒冷饥饿的冬夜梦见韦斯莱家的圣诞聚会(想到罗恩总是让他痛苦)但Voldemort越来越经常出现在自家潜意识的睡梦里。


不是阴郁古怪的孤儿院小汤姆,也不是年轻疯狂的日记本魂器,而是现在本体还缠在他脖子上,靠着哈利胸口的魂器汤姆,挺拔的鼻梁,带着嘲讽弧度的嘴角,从袖口露出的雪白手腕,垂下眼睛时伪装的无害样子,都让哈利心里燃起愤怒的火焰,想要撕碎什么,砸破这些伪装。


他想要那层皮下面鲜血淋漓的对撞撕扯,来平复心底不知名的渴望。


哈利确定自己是受到挑战的本能反应,挂在脖子上的魂器更是刺激他的情绪起伏,他总是克制不住要和汤姆里德尔吵上一架,直到赫敏拉住他,说他就像个求偶期的Alpha,哈利才冷静下来。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金妮了。


即使在有关霍格沃茨的梦里,那些和关于金妮的旖旎梦境也不再出现,好像曾经为她跳动心不再被清淡的花香打动。但是梦里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却宛如附骨之疽。


幽暗森林里的气息会让他烦恼不已,他抗拒着这种诱惑,森林里的草木,不见天日的的幽寂,充满了令人惊奇的吸引力,哈利梦见自己在阴暗的森林里面漫步,凝固的雾气就像某个人身上珍珠般光滑的皮肤。


救世主翻了个身睡着了,在入睡之前仍然记得把和魂器相关的记忆锁到脑海深处,在上面堆积无数琐碎无用的信息来瞒过擅长玩弄人心的黑魔王,梦里仍然有英俊青年的身影出现,修长雪白的脖颈让让他小腹火热。


藏在挂坠盒里的幽灵钻了出来,俯视着救世主平静的睡容,似乎因为在梦里得偿所愿带着淡淡的微笑,幽灵贪婪地看着猎物,伸手拂过青年额头的伤疤,割裂的剧痛和灵魂的吸引一起击中了汤姆里德尔,他喉咙动了一下,俯下身似乎要吻住这令人惊奇的光明之子,最终化成烟雾钻回了挂坠盒里。


“我的。”


幽灵的低语在暗夜里悄然散去。


13.


汤姆坐在帐篷里,外面的麻瓜女孩似乎完全忘记了隔音咒语,两个格兰芬多在低声争吵着,他们在这片森林停留了几天,等着哈利的伤口结疤。


“他很危险......”


“但是魂器,我们没有其他线索了,没有比Voldemort本人更了解他的人了。”救世主的声音。


一片沉默。


“我想我们可以先找到格兰芬多的宝剑,哈利。”麻瓜女孩小心翼翼地说,语气里包含不确定,她想说哈利和魂器走的太近了,对哈利想要从魂器口中套出其他魂器下落的想法也持保留意见,但她仍然相信哈利。


“我的手很快就好了,那时候我们就出发。”救世主很快做了决定。


魂器发出一声嗤笑,他和救世主仿佛一场赌博里两个亡命的赌徒,他想得到救世主的灵魂摆脱魂器的身份,而救世主则指望从他身上挖出剩余魂器的线索。


一场和时间命运赛跑的赌博。


回忆起救世主在梦境里意味深长的眼神,汤姆里德尔不免一阵心惊肉跳。邓布利多对他的曾经了解的太多了,肯定也跟他的继承人透露过什么,但是他不可能猜到岩洞里的湖;把宝物存放在他精心挑选的两位下属家的宝库里也是万无一失的;岗特家和他的关系可能被发现吗?霍格沃茨里面总是最安全的,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救世主都不像能够发现密室的那种人。


汤姆感到焦躁难忍,直觉告诉他将大难临头。


14.


挂坠盒最近非常奇怪,哈利站在帐篷外面,想到,呼出一口白雾。被冻过的土地硬邦邦的,森林寂静毫无人气,黑白暗灰成了仅有的色彩。


我能看出来,他在巧妙地恭维我,虽然是用“你的战斗技巧还是不错的,不过很多都是从我手里吸取的教训。”这种话来说,但是......就连赫敏也被他算进了拉拢的阵营,Voldemort在暗地里策划什么吗?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果然又来了啊,哈利打起精神,握紧魔杖,突然贴近的青年却再往前一步,直到站到救世主的身边,森林里突然多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哈利暂时无法去想,一个魂器是否也有呼吸的问题,身边Alpha的气息已经扰乱了他的思路,比战斗的渴望更热烈的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愿意去想,只是靠近着,急促的心跳就已经无法掩饰了。


“起雾了。”黑发青年偏头说,伸手想摘下哈利的眼镜,却碰倒了另外一个alpha遮挡的手背。


温暖和冰冷一瞬触碰然后分开。


哈利靠在树干上看着Voldemort,黑发男人擦拭眼镜的动作优雅又仔细。


“据说因为眼镜是精密的器官,所以治疗近视的魔药都有时效,好在......”汤姆里德尔试着戴上那副破旧的圆框眼镜,藏在玻璃镜片后面的眼睛眨着,黑如鸦羽的睫毛翻飞。


“看东西有点模糊啊......”


尾音消失在冷寂的风声里,哈利的心里藏着咆哮的野兽被这个吻释放了出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冰冷柔软的嘴唇贴近像是点燃火焰的木柴,哗啦一下爆发炙热的火焰。


“这取决于你想做什么——”汤姆里德尔被一步步逼近的狮子气势逼得退后,直到背后撞上桦木的树干,雪花淋了他们一头一脸。


眼镜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被哈利拽着领口的Alpha看起来毫无反省,依然动人地微笑着,他把手放在哈利手上,自己拉开了领带,用蛇语一样低沉柔滑的声音说:“这是你想要的吗?”



15.


汤姆里德尔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压得更深入一点。


他是第一次在性爱里面担任承受方,Alpha和Alpha的性爱会被投以怀疑的目光,另外一方会被质疑丧失了Alpha的能力气概。他不会比现在正咬牙克制侵犯自己的欲望的狮子类Alpha更弱——他只是,在获取一些东西的道路上,走了不够道德的捷径。


“啊——”压抑的痛呼好像刺激了本来乖乖躺在地上的救世主,骑乘位的姿势就够麻烦的了,汤姆觉得自己身体里的那根东西涨的更大了,不上不下的卡的他想杀人。

绿眼睛Alpha像闻着肉味的狼一样盯着他,用粗暴激烈的手活抚慰着汤姆的阴茎,甚至用指甲轻轻刮过铃口,指望后面的入口能快点放松下来。


汤姆听见自己用蛇语嘶嘶说,拼命告诉自己放松“我一定,要,杀了你。”语调随着哈利的动作起伏,最后大声尖叫出来,该死的哈利波特趁着他放松的那一刻完全冲了进去,汤姆被掀翻在地上,两个人的位置调换,汤姆仰躺在地上,射出的精液在小腹上沾着,衬衫被扯开,领带在救世主脖子上挂着,随着Alpha的动作摇晃着,汤姆眯起眼睛认出上面绣的金线,似乎是他最喜欢的一条。


“太过糟蹋了。”汤姆冷酷地想,因为被深入侵犯又拉回思绪皱紧眉头。


想要贴近亲吻的救世主被一根手指止住了,绿眼睛Alpha仔细舔弄着那根修长的手指,把它吸得啧啧作响,眼神里充斥着易读又难懂的激烈情感。


这并不是爱,汤姆深吸一口气张开腿,好让这个近似于发情的Alpha能够更贴近他,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在寂静的冬季雪林里碰撞,他们用近似麻瓜的决斗方式决定了上下,但这种结合注定无果,无法留下任何可以被证明存在过的痕迹。


他们靠的如此近,亲密无间仿佛一对恋人,汤姆一半思绪在评估着救世主眼里的情绪,酝酿自己的计划;一半被迟来的快感绞碎,随着哈利的动作不停上下起伏。


“哈——啊——”太快了,眼角被逼出的眼泪被救世主靠近舔掉,青草味的Alpha将他压成了双腿大开的姿势,却固执地想要咬住他的嘴唇。


汤姆隔着模糊的泪眼看着这个Alpha。救世主绿眼睛里充斥着他不懂的情绪,几乎让他有点心慌意乱,有什么美好的东西满溢着准备献给他,但是太耀眼,以至于会灼伤。


汤姆在这扇门后迟疑了,名为爱的诱惑旋转出绚丽的色彩,但是魂器预见了更糟糕的东西:软弱的感情,失去保护的心脏,追求力量道路上永远的阻碍。


他最终转身走了。


“呜……”汤姆蜷起脚趾,咬住嘴唇,无法克制地发出脆弱的痛呼,他几乎能描绘出救世主现在心理路径,只是现在渐入佳境的情事让他分不出更多的思绪。救世主的吻技挺一般的,但是奇妙地令人沉迷,他们互相亲吻着,抚摸对方身体。汤姆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融化在哈利的的吻里了,就像方糖融化在热咖啡里。


“…爱…”


射在自己身体里后,救世主小声说道,模糊不清的语调,只有爱这个词是唯一清楚的。青草味道的Alpha退出去,用手帕帮忙清理现场。


但是他都不会在意了。汤姆闭上眼睛等着高潮的感觉过去,救世主轻柔的吻落在右边脸颊上。


汤姆睁开眼睛,血红宛如宝石的眸子对上碧绿惊愕的眼睛。


“Η ψυχή της διάβρωσης 。”(灵魂的侵占)


现实世界中无法听到的一声巨响,咒语浮现在两人周围,两片灰色灵魂的虚影在看不见的战场发起了厮杀。冠冕睁大了双眼,最后的口型也无法辨认,被撕成了碎片。


Alpha消逝在空气中,挂坠盒咔哒一下打开,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来,灵魂世界里还未消逝的影子碎片被哈利身边的模糊灰影子吸收了。


剩下凝结成的灰色影子,慢慢贴近哈利,他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苦,只有老朋友般的熟悉。就好像他们已经了解共生很久了。


救世主跪在雪地里,挂坠盒里面的心跳已经消失了,冰冷的金属和腥红的血块凝结在一起。


16.

“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怕。”罗恩小声说,递给哈利一杯热茶。


罗恩带着格兰芬多的宝剑找到了赫敏“它给了我回来找你们的勇气。”(罗恩私底下这么说),他们俩在帐篷结界周围找了许久,一次也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身边的哈利和汤姆。


直到挂坠盒灵魂破碎彻底死亡,咒语失效,他们俩才发现自己的好友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失魂落魄,地上血迹斑斑。


直到确认哈利没有受伤,赫敏才放过他,并且熟练除掉哈利身上的血污,清理一新后,什么痕迹都不曾留下。


“你说他用的这个咒语!天,这真是……”赫敏呻吟着迅速翻动书页,泛黄的纸张上面字迹已然模糊不清。她嘴里喃喃念着,手指划过那些字母。


“这真是……太幸运了!哈利!你怎么敢和他一个人待着!”


“那个咒语究竟是什么意思?”罗恩还算镇定,毕竟哈利正好好地坐在他身边呢。


“ ‘Η ψυχή της διάβρωσης ’ 是不算完善的灵魂咒语,意思是灵魂的吞噬。作用是让强大的灵魂去吞噬弱小的灵魂,达到增强巫师灵魂力量的效果。”


罗恩呆呆地看了赫敏一秒,动了动嘴唇“就像吃东西那样?一口吃掉?”


“恶,不是。这上面没有人曾经试过这么做,所以‘吃掉’只是一个糟糕的猜想,”赫敏转向哈利,“更有可能直接消失死亡了。从魂器的现状来看,我倾向于这一种可能性。”


“但是哈利是怎么赢的?!”


“罗恩,强大的灵魂!重点是强大!一个破碎,因为杀人而分割的灵魂不可能比一个完整的灵魂更强大,他以为自己能够‘吃掉’哈利,没想到是选择了最愚蠢的道路!”


“够了。”哈利突然抬起头,他脸上的眼镜摘下来,身上的Alpha气息苦涩地散发着。

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那片灰色近黑色的灵魂,它带着冷意但是不刺骨,就这样静静潜伏自己身上十七年,它的主体用一种完全想不到的方式遗落了它。邓布利多教授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心里充满嗜血的渴望;他站在戈德里克山谷,从Voldemort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和赫敏走进了陷阱里;他无数次从黑魔王思想里得到情报,滑向另外一个人思维的深渊,原因都在这里……


他是黑魔王无意中制造的魂器。


赫敏和罗恩正一起惊讶担忧地望向他。


他的朋友们还认为是他完整纯洁的灵魂摧毁了魂器,哈利无法说出真相,仿佛灰色影子里睁开了一双血红眼睛,一同注视着外界。


他失去了坦白的勇气。


“我知道剩下的魂器在哪里了。”哈利干涩地说,桌上的茶还有余温。


17.


他们在礼堂中间对峙着,像两头孤狼。


Voldemort仿佛第一次看见哈利一般打量着他,猩红的,像猫一样的眼睛里闪过的莫名的情绪。


“现在,告诉我,哈利波特,还有谁能挡在你面前?”黑魔王说着,用魔杖划了一个圈,周围的人群惊恐地颤栗着。Voldemort大笑起来,这可怕的声音冷酷而疯狂,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


赫敏,罗恩和金妮在人群中紧紧注视着哈利,就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目光。救世主看起来疲惫,虚弱,风尘仆仆,眼里却透着亮光。


“如果我是你,汤姆,我也会问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它能挡在你面前吗?”救世主大笑着说,纳吉尼的半截身体瘫软在地上,血污和灰尘混成一团肮脏的黑色。


人群中紧握着格兰芬宝剑多的勇士振臂高呼着哈利的名字“哈利波特!”,迅速激起了回应。


Voldemort一挥魔杖,火焰做的绳索围成一圈,然后变幻出恶龙和巨蛇的形象扑向围观的学生。黑魔王的脸色在火光阴影下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你又能知道什么!”Voldemort尖利的嗓音回荡在礼堂里,那些挣扎,战斗的学生和食死徒都被隔绝在魔鬼火外面,最后的战场站着的只有他们俩。


“很多。比你做梦想的都要多,你为什么不去想想,贝拉特里克斯是怎么激怒火龙被杀死的;我为什么要选择回到霍格沃茨,甚至,我猜你从来没有回到小汉格顿看一眼吧,那座废墟里……”哈利仰起头,看着Voldemort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和怀疑,感到快乐从心脏流向四肢。


“说谎!”Voldemort恶毒地打断了他,黑色袍子因为他的步伐翻滚着,“你这次又能用什么打败伟大的黑魔王?在你的监护人无力地躺在坟墓里的时候,又有什么来保护你?”他狠狠地说,仿佛邓布利多的死能够给哈利带来莫大的痛苦。


哈利大声说“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得胜利,那你就错了!”


他们俩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古老,苍白的接骨木魔杖上。


“难道你以为,杀死了前任主人,就能得到魔杖的认可吗?汤姆?难道你以为,一片残缺,破碎的灵魂,可以逃过死亡的臂膀吗?”哈利吼着说,仿佛把一把钢刀插进自己的心口,曾经在他眼前破碎消失的另外一个Alpha面容浮现在眼前。他接着说,彻底踩碎黑魔王的希望“难道你以为,像你这样恐惧死亡的灵魂,能够成为死亡的主人?”


“不。”蛇脸因为惊恐而扭曲了一秒,然后迅速吼出来,语气里充满着不可接受。“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忘掉了一些对你很重要的东西,Voldemort。”哈利冷冰冰地说,抬起下巴的弧度微妙高傲。


Voldemort的瞳孔睁大了,充斥着全然的惊愕。


没带他说出口,哈利率先举起魔杖。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两条咒语几乎同时在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时喊出,满带着主人热切的渴望,在所有人的注目下,Voldemort还保持死前惊恐的表情,宛如苍白不似人形的大理石雕塑,倒在了地上。


老魔杖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它的又一任主人。


尾声



他打败了他此生最大的仇敌,他复仇的路已经走完,父亲和母亲,还有教父,更多人流的血得到了慰藉,晨曦的光芒洒在他身上。


他是救世之星,黄金男孩。


但是当众人欢庆着他的胜利之时,他不敢回头望向那具冰冷的尸体,曾经完美英俊的年轻人和疯狂无底线的疯子。


他握着不老魔杖,这根古老的魔杖微微发热。


他是死亡圣器的主人,而他开始恐惧死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