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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与平民

就算是祭祀结束,洗干净身体之后,那股充斥着祭祀中香料的气息仍然烦扰着先知的鼻子,祖尔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鼻子下仔细闻嗅。他是用那只手伸进焚烧着香料和木料的火焰中获得未来的预言的,神灵的火焰不会伤害他,但那热度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掌心。祖尔在黑暗中将自己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仿佛这样可以使那些残留的灼热过渡到他的身体中。可那其中毕竟只留下了焚烧香料的味道,先知的手掌还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太累了,他几乎就要保持这样滑稽的姿势昏睡过去,再于明日清晨发现自己在睡觉时扭伤脖子或者胳膊,以一个更加滑稽的姿势参加朝会。

可祖尔又听到了木头发出吱吱的响声,那是他的窗户作响,帝国的先知有着贵族中最寒酸的家具,那些拜访过他的祭祀和赞枢利议员都这样说,或许是这位平民出身的先知不懂得要怎样过的得体。而祖尔也并不是不在乎他们的评价,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他是帝国的先知,黑暗先知,他只能预见灾难,背叛和战争,那些想要从中获益的家伙无时无刻都希望让他死,而另一些愚蠢的家伙认为是他的预言带来这些灾难,这对于祖尔来说,这些都是他留下这扇开合时会发出声响窗户的原因。

窗户停止了响动,地板传来的震颤,脚步,预示着只有一个人,这时候祖尔又庆幸自己只是个先知了,大意会要了那些杀手的命,他总会看到未来会降临的灾厄,这次他什么都没看到,于是祖尔又有了一种对未来了然于胸的自负,他摸索着枕下的匕首,打算在对方靠近的时候刺向他的胸膛。可他暂时并没有靠近祖尔的意思,地板响个不停,咯吱咯吱,那个陌生人在先知的卧室外踱步,迟疑,矜持的像个姑娘,这让急于解决这件事的先知烦透了。

幸好他又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先知听到对方于黑暗中吸气的声响,祖尔握紧匕首,他正朝着先知的床榻走来,从门走到床榻需要七步,先知默念着,他只走了三步,那个潜入他家的陌生人在距离他的床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您醒着,对吗?”

祖尔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看不清对方,只能在黑暗中窥见对方的轮廓,他的距离比先知想的还要近,因为他个头高大,所以他的步伐也比先知大多了,帝国的先知不假思索的挥出利刃,可对方握住了他的手腕,握紧但是不至于令先知感到疼痛的地步,可他的力气又那么大,他也许是个战士,祖尔想,如果他乐意,完全可以把先知提起来扔到墙上。

“我有个请求”。

祖尔在黑暗中眯起眼,有的人希望帝国的先知给予他一点点有关于未来的帮助,可这并不是无偿的,祖尔不是什么圣人,帝国先知的预言只属于帝国和神王,但也同样属于他自己,既然这是个请求,祖尔就比较容易开口了。

“那么你有支付代价的习惯吗?”

那个高大的黑影坐在他的床榻边,他松开了先知的手腕,转而摩挲那个被握紧的部位,他的手掌要比祖尔的温度高,先知不合时宜的回忆起祭祀上火舌舔舐他掌心的触觉。

“我能够支付的代价就是我自己”。

这个高大的闯入者在黑暗中盯着先知看,缓缓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我想追求您”。


睡眠不足的先知心情极差,通常他会无视朝会上那些对他进行言语讽刺的贵族议员,可今天暴躁的先知带着一副黑眼圈把对方驳斥了个体无完肤,就连神王也啧啧称奇,祖尔一向喜欢背后捅人刀子,这样当面的逞口舌之快还是第一次,把这件事当作一件新鲜事看的神王不痛不痒的呵斥了差点在朝会上不顾形象吵起来的臣子,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件新鲜事只是个开始。

祖尔于昨夜遇见了一位闯入他的家,又大言不惭想要追求他的人,倒不是说先知对于这种事没有兴趣,只是……对方同样是名男性,来路不明,还于深夜拜访,祖尔想要询问他的名姓,但是又觉得这样的行为是踏入这个陷坑的第一步,所以他严肃的拒绝了对方的请求,用的理由是“没有兴趣”。在对方离开之后,祖尔先是想办法寻求神灵的帮助,窥视这是否是个灾难,可他什么都没看到,于是焦躁不安的先知只好躺在床铺上思考他的仇人们,究竟是哪一个想出了这样聪明绝顶的点子来使他坐立难安。

可他的仇人又太多了,那些贵族出身的祭祀和臣子看不惯平民出身的他,他们利用权势,财富,捉弄了年轻的先知一次又一次,嫌疑人的名单在祖尔的脑子里一遍遍更新,又无数次的被筛选,最近有人想要找他麻烦吗?还是有人想看他的笑话,祖尔只能这么想,那时他的手掌上还残留着那个拜访者的温度,他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可能,就是没有想过,对方也许是真心想要追求他的。

离开朝会的先知打算回到自己的家中,想要用一整个下午和夜晚都用来补眠,可当他在自己的门廊上发现两条用树叶包裹,新鲜又肥美的鱼时,他又变得睡意全无了。在一个人的门廊上放下礼物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祖尔此时回忆起他还只是个孩子时听到万民之厅的祭祀讲的话,那意味一份充满诚意的礼物,无论它的价值如何,它都代表了真诚,没人会丢弃它,也无人敢偷取它,这份礼物也不会包藏祸心,它是被洛阿神灵承认并祝福的。

可是又有谁会送一名只会预言灾难,背叛和战乱的黑暗先知这样的礼物呢?


祖尔没有仆从,也没人想要来黑暗先知的家来做帮佣,好在这位平民出身的先知是个能和贵族混迹在一起,也拿的起刀子刮鱼鳞的家伙。这份用来包裹鲜鱼的树叶可以当作祛除腥味的佐料,祖尔用手捏起它,再揉碎,树叶的味道就留在了先知的手上,他抬起自己的手,又疑惑的放下。这种知识不属于任何一个贵族出身的人,那个闯入者的身材,口音以及他冲动的行为,举止都预示着他不是个上层阶级的人,他也不是那些祭祀,士官,执行者,这片叶子的断面参差不齐,鱼的嘴巴也有鱼钩刮破的伤痕。

那是个平民。

而接下来送达的礼物也证实了祖尔的猜测,他会在先知前往朝会之后,将礼物放在祖尔的门廊,食物,草药,包裹起来的花束,祖尔敷衍的将那束水生植物的花朵塞进他用来放药水的瓶子里,他没办法扔掉这份被神灵承认的礼物,话又说回来神灵为什么要承认这种东西,朝会上表现越来越烦躁的祖尔在门廊上放了一把尖刀,可这个充满了血腥气息的回礼没有吓退对方,尖刀被人拿走,换成了一张毛皮制成的毯子。看来这个平民还是个手艺人,祖尔在门口就拆了这件礼物,他拎起毯子,抖了抖,没注意拐角处跑过的细鄂龙,它们就像平民一样,随处可见又抓不到踪迹。


可祖尔也有祖尔的办法,这位帝国的先知难得的请了病假,正值壮年的巨魔敷衍的对总管描述了腰背仿佛钢针碾压过的疼痛和麻痒,引得那位总管一阵皱眉,他似乎并不相信这位曾经被人砍过一刀也要爬去参加朝会的先知会败给腰背疼痛,可祖尔敷衍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转身离开。总管离开之后,先知立刻翻身下床,根本看不出什么腰背疼痛的迹象,他拿出一个火盆,在其中点燃香木,试图从未来中看到一丝端倪。

可他有什么都没看到,祖尔叹了口气,他只能于第二天埋伏在家门口,就仿佛在蹲守猎物,祖尔想,可他的猎物今天来的有些晚,无聊的等待让先知有些昏昏欲睡,他实在不适合狩猎,直到那个他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门廊,祖尔也没有立刻出现抓住他。

祖尔记得他翻越窗户的矫健身手和沉重步伐,但他不记得对方还是个瘸子,被追求者出现在追求者的身后,那个家伙惊吓的弄掉了自己即将送出的礼物,先知弯腰捡起那件野兽牙齿做成的护身符,瞥见了对方腿上的伤口,他又想到了那条温暖的毯子,来自于一只巨大的剜齿虎。

他终于开始思考那个一直被他回避的问题,这不是个阴谋,也不是个陷阱,是对方真心想要追求他。

从未获得过这种情感的先知觉得荒谬极了,倒不是说他就是铁石心肠,而是自从他获得了这份来自神灵的馈赠,谣言和诅咒就如影随形,一些人利用他,一些人想要他死,高高在上的神王觉得他“好用”,而赞枢利的成员认为他“合格”,那些贵族视他为瘟神,平民们则觉得他就是灾难的化身。可祖尔自己,他一直做着一位帝国的先知应该做的,哪怕他被冠以黑暗先知之名,他也依旧为帝国卜算着未来,可他只能看见灾难,背叛和战乱,看到一切不好的和黑暗的东西,大海只会翻涌着黑暗的海潮,天空只会充满着阴霾,他只能看到这些,而神灵也只赐予他这些。所以自然也没人想要和祖尔分享这些,虽然他只能与人分享这些。

先知皱着眉,他甚至有点希望这位平民是收了什么人的钱来找他的麻烦,而不是让他获得了这般无私的情感而不知所措,于是,祖尔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高大的追求者立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仿佛晚一点,先知就不屑听他的名字一般。

“拉斯塔哈”。


这样的问话有了一句就有了第二句,谨慎的先知邀请他来家里喝茶,受宠若惊的平民老老实实的进了他的家,毫无芥蒂的喝了先知为他倒的水,祖尔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那副蠢样连先知都想为他摇头叹息,可当先知问起拉斯塔哈为何想要追求他时,这个平民仿佛智商上线,提到了半年前的一件旧事。

祖尔曾经预见碎枝林地将遭遇一场火灾,那场大火冒出的浓烟几乎可以熏黑巨擘封印,神王为了那可预见的灾难,下令那里的工匠暂时搬离那个地方,和祖尔对立的议员赞美了神王的仁慈,他提出为了同样褒奖这位为帝国未来作出贡献的先知,应该令先知在这场撤离中出面,让那些愚蠢的平民和工匠瞻仰一下令他们免除烧死厄运的帝国先知。

神王同意了,他为了提携这位先知做出了许多不顾贵族反对的事情,所以他会偶尔默许这种行径,这种摆明了让祖尔跳进他们的陷阱的行为,幸好这次只是损毁一点名誉和自尊而已,祖尔弯腰行礼,并于半个月内都出现在碎枝林地监督那里的平民撤离,期间他承受了无数的唾弃和白眼,和那些人仇视或探究的目光。

拉斯塔哈也是其中一个瞻仰了祖尔面容的平民,只是他的眼光独特,当他拿着自己的行李路过时,祖尔正在树荫下端详着一份卷轴,一些斑驳的树影落在先知脸上,可他眼帘低垂,嘴里喃喃自语,专注思考的先知用手抚摸着羊皮纸,就好像在安抚一只小动物,这个思考时的小动作让这位帝国的先知变得像个普通人。拉斯塔哈就这样着迷的看着他握着卷轴的手,先知踱步,思考,有时候他远眺,有时候下达指令,有那么一次正午时分,他躲在树荫下闭眼小憩,而站着烈日下的拉斯塔哈仿佛感觉不到炎热,专注的盯着他看,等到了夜晚,白日被太阳晒的发昏的脑袋又发起不切实际的梦来,拉斯塔哈梦见先知皱着眉躺在他的臂弯中,他伸出那双曾握着卷轴的手,抚过他的每一寸被阳光灼痛的皮肤。

平民表达爱意的方式是这样坦白和直接,这和先知所看过修饰过多的市井传言可不一样,就在拉斯塔哈在仔细描述那个以祖尔为对象的春梦时,先知及其尴尬的打断了他——他提出了一个建议,拉斯塔哈可以光明正大的拜访他,而不是从窗户进来,先知不相信他,所以他们需要时间。

“当然,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会考虑接下来的部分”。

祖尔斟酌着自己的话语,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可供对方占便宜的纰漏,可拉斯塔哈脸上的笑容还是让祖尔认为自己吃了什么亏,


就这样祖尔有了一位免费的仆从,他会叫醒先知去参加晨会,为他端来早饭,当着多疑的先知面试毒,包揽了祖尔厌烦的庶务,以至于朝会上有人当面斥责祖尔,这位黑暗先知也是笑眯眯的,他正想着离开朝会后他能吃什么,当然是热腾腾的,温暖的食物能够温暖他的身体和胃,他可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思考什么时候咬上这个斥责他的家伙一口,才不负他被称为毒蛇的名号。

说到咬伤,祖尔利用皇家药师欠他人情这件事收取了几瓶药剂作为报酬,巨魔恢复伤口的速度很快,但有些伤口需要时间,祖尔不想看到这个平民总是在他面前用破旧肮脏的绷带包着伤口又一瘸一拐的样子,先知拿着丝绸绷带和药剂,急匆匆的回家,他虽然热爱赞达拉,忠于神王,可此时他一刻都不想在他的同僚中多待。


回到家中的先知吃了一顿迟来的早饭和过早的午餐,这个平民确实十分有趣,作为仆从他太过逾越,总是盯着先知目不转睛的看,作为好友又过于体贴,他从为祖尔做饭开始,一步步进驻先知的家里,祖尔甚至担心他是否有经济来源,也许他有做厨师的天赋,祖尔喝着热汤,询问拉斯塔哈腿上的伤口,他装作无意提到自己家中有一瓶好用的伤药和绷带,就好像这些东西早就搁在他的家里成为古董,而早就摸透了先知家具摆放的拉斯塔哈看着那瓶散发着新鲜草药气息的药剂和崭新的绷带,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让祖尔有些心虚,可那个平民靠近了他,他只好摆出先知的架子勒令他远离。

“注意你的言行”。

他坐了回去,可祖尔没觉得他坐回去,拉斯塔哈的吐息好像依然在他的身侧,加上他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让先知怀疑他是否在奢想自己脱了衣服的身段,而他也这样问了,平民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回归上风的先知得意极了,他享受着逗弄他人的快感,继续用言语戏耍着拉斯塔哈。

“你知道吗?我也想过你脱了衣服的样子,作为平民,你应该匍匐在帝国先知的脚边……”

拉斯塔哈握紧了桌子的边缘,他站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像先知告别就离开他的家,先知于他身后笑着,这让他觉得非常有趣。

这股初见拉斯塔哈就有的荒谬感觉依然存在,先知想,可他觉得有趣,如果他不能做仆从,好友或者厨师,也许他可以做先知的爱人。

虽然祖尔并不清楚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爱人,他咀嚼着这个名词,他从许多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个词汇的解释,先知搅动着碗里的汤,这意味着他会养着那个平民,而那个平民不会离开他的身边,白天他们做各自的工作,夜晚回到同一个家中,在一张桌子前吃饭,躺在同一张床上舒解彼此的欲望,又抱在一起沉沉入睡,如果他们的关系持续的够久,那么也许他们两个人的骨灰罐会还摆在一起。

这就是祖尔对于“爱人”了解的全部了,先知喝着有些冷掉的汤,意识到拉斯塔哈和他已经完成了他思考的注意事项的大部分,先知认为自己吃亏极了,可这汤就算冷掉也非常美味,先知又拿这个来安慰自己这是赚到了。


祖尔不确定拉斯塔哈是否听懂了自己的暗示,先知躺在床上,他盖着毯子,把自己的身体裹紧,这样的等待让他有些紧张,可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响动。祖尔早知道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会这样做,他既然翻过一次先知家的窗户,那就会第二次这么做,也许他应该在朝会上反应祖达萨的治安问题,祖尔盯着他床铺脚边的黑影想,帝国先知的家被接连入侵两次,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被人杀死在床上。

可这位夜晚的造访者并不是来杀死他的,拉斯塔哈赤裸着上身,黑暗中祖尔只能看见平民宽厚的胸膛,他的确暗自估量过拉斯塔哈脱了衣服的模样,平民的体魄健壮也粗糙极了,祖尔一想到他会怎么粗暴的对待自己就忍不住呼吸急促。拉斯塔哈爬上他的床,跪坐在祖尔的脚边,可他没有前进一步,看起来他还记得点帝国先知的威严,平民扯开自己的腰带,形状可观的阴茎跳出来,祖尔缩回了自己脚,他坐直身体,权当这是出给他一个人的表演。

可拉斯塔哈不这么想,夜晚冰冷的空气刺激着他裸露的皮肤,平民的手粗暴的揉搓自己的挺立的性器,他匍匐着,弓起身体,粗重的喘息就仿佛是一头深陷情欲的野兽,就是这样他也紧盯着先知,可祖尔把自己裹的很紧,那张被当作礼物的毯子把他的身体盖的严丝合缝,连根手指都没有露出来,拉斯塔哈只好闭上了眼睛,喉咙发出模糊的呻吟。祖尔有些好奇此刻他在想些什么,是在想着自己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吗?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帝国的先知会做出怎样的情态,渴求着一介平民的求欢,祖尔掀开裹在身上的毯子,这些许的声音令拉斯塔哈睁开眼睛,他看着祖尔把毯子推在身后,对着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平民用手撑起床铺爬向他,祖尔没有拒绝他的亲吻,也没有抵挡那双沾着前液的手爱抚他的皮肤,彼此高昂的性器贴在一起,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兴致。先知还没有什么经验,可他按照本能的分开腿,任凭拉斯塔哈垫高他的腰,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腿间,阴茎被口舌缠绵时的触感棒极了,祖尔忍不住吸气,发出没有压抑下去的哼叫,他立刻截住这羞耻的声音,可对方用牙齿啃咬着他的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肉,舔舐了先知性器和腿间链接的缝隙,把他的两腿之间弄得湿漉漉的,可就是不肯继续为先知舒缓他的欲望。

“祖尔”。

拉斯塔哈叫着他的名字,祖尔立刻明白了他想要什么,祖尔将身体后仰,嘴里低低的发出些许呻吟,他需要邀请,祖尔做足了深陷情欲的姿态,引得平民为他服务,那瓶用来治疗腿伤的药剂此刻被涂抹进他的后穴,拉斯塔哈粗糙的手指曾为先知精心准备礼物,也曾为他做出可口的食物,而此刻也舒缓着先知的欲望,粗糙的手指模拟这性器入侵的动作和力度侵犯着帝国的先知,祖尔靠在毯子上随着拉斯塔哈的动作晃动身体,在他濒临欲望的顶端时,平民抽出了手指,可祖尔一点都没有恼怒的意思,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没有任何的抵抗,他就好像交配中的雌兽那样对他的爱人敞开身体。

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个平民是否有足够的资格做他的情人,这股荒谬的感觉依然在,可任何感情的起始都是荒谬而无序的。

拉斯塔哈终于如愿以偿的占有了祖尔,就如同他半年前肖想的那般,帝国的先知伏在他的身下,回应着他的爱抚,他会在某次平民的动作做出不同的反应,而拉斯塔哈渴求着他的身体,他应该更温柔些的,拉斯塔哈压住了祖尔瘦削的身躯,不许他挣扎,可他又做不到,从他有了这样占有先知的念头开始,欲望就不断的折磨着他,一个低贱的平民处心积虑的觊觎着帝国的先知,拉斯塔哈用力的挺腰,再也不顾祖尔拔高的呻吟和哀求,远远的注视再也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他寻求着属于祖尔的一切,在他潜入先知家中的那个夜晚,他就想要这样做了。

可祖尔并不知道这些,他抓挠着拉斯塔哈的后背,初次品味激烈的欢愉让先知几乎有些无法思考,他从未和一个人这样的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当他的身体容纳着拉斯塔哈的全部时,他就已经抛弃了属于先知的尊严,他回应着他的爱人,在彼此的身上留下痕迹,也许他该在意明早的朝会,啊,先让那该死的朝会一边去吧,高潮迫近的先知品味着来自伴侣的亲吻,他很快就不记得什么朝会了,当一个亲吻结束后,拉斯塔哈按住他的腰用力的挺动,很快先知就绷紧脚尖,迎接这种陌生又激烈的欲望。


帝国的先知作为赞枢利的一员,是要参与神王的朝会的,多年的习惯让祖尔于固定的时间段醒来,疲劳又让他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那个平民起的比他还要早,祖尔靠在他的新晋爱人的怀里,两个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你不去……行使你的工作?”

拉斯塔哈问道,可祖尔只是用脚拨弄着他的小腿,他的脚掌划过平民腿上的伤口,那里已经快要愈合了。

“我今天不去参加朝会,你在我身上留下了能被人看到的痕迹……以后你要注意”。

拉斯塔哈得意的咧嘴,可这个笑容很快就因为祖尔踩在他的伤口上变成了痛呼。

“我会尽量的,先知大人……不过我很好奇,你每天都要和那些尊贵的大人们聚在一起,你们都在和神王聊些什么?”

祖尔皱眉,还从未有人问过他这样的愚蠢问题,可介于拉斯塔哈只是位平民,他宽容大度的向对方解释了朝会对于赞达拉帝国的重要性,虽然对于这个繁荣昌盛的帝国而言,近日的朝会无聊的让人烦闷,所以他们互相之间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互相攻击,除非祖尔看到了什么不详的征兆,所以那些家伙会说“您今天看到什么了吗?黑暗先知”,或是“最近睡的怎么样啊,祖尔”。祖尔夸张的学着他们的语气,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是在向拉斯塔哈抱怨,直的对方笑出声来,也跟着他讽刺那些贵族的行径和作为。

祖尔的心情愉快极了,他从未和人分享过这些,也从未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繁琐的抱怨,原来爱人还有这样的用途,而且还没等他询问对方,拉斯塔哈就自顾地说起他每日的经历,有时候他会去钓鱼,有时候去林中捕猎,他会去受雇些杂活,或是在码头靠自己的力气搬运货物,他的生活不稳定,但是精彩极了,拉斯塔哈说起自己曾因为捕猎误入先知神殿的周边区域,守卫轰走了他,并且警告他帝国的先知在卜算。

“那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拉斯塔哈看着祖尔,吻了吻他,他在亲吻结束后甚至有些舍不得离开先知的唇舌。

“现在你已经不会更近了”。

祖尔半开玩笑的对他说,在平民打算压着他再来一次时警告他宫廷总管会因为他的缺席而亲自探访,可拉斯塔哈用手指探入那个昨夜让他流连忘返的地方,另一只手握住先知蹬动的脚踝。

“我会很快结束的……如果你配合的话”。



他们就这样非常不光明正大的交往了起来,先知会和平民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又在同一张桌子前吃早饭,之后他们会分别离开这个称之为“家”的房子,祖尔前往达萨罗顶端而拉斯塔哈去另一个方向,他的手很巧,很适合去做一个闲散的工匠。祖尔一如既往参加他的朝会,和同僚互相攻击,听着贵族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恭维,以及上层议员中的八卦,这是件好事,祖尔强压下一个哈欠,无所事事意味着帝国的平稳,虽然有时有些呱噪。

“妖术领主的风流韵事被人发现了”。

祖尔会和他的爱人进行一些无关机密的闲聊,比如他们今天都听到了什么,又都做了什么,拉斯塔哈渴望了解更多的祖尔,而祖尔同样在去试着了解他。

“据说对象是战争德鲁伊罗缇”。

坐在他对面的帕斯塔哈拿着勺子笑出声来,一碗热汤都抚慰了他们奔波一上午的肠胃,祖尔耐心的对拉斯塔哈解释他所说的八卦内容。

“他们两个……”

“不合”。

拉斯塔哈把蘸了热汤的面包送进嘴里,他搅动着热汤,先知喜欢这种用香料炖煮过的鱼,于是拉斯塔哈也经常做这种汤。

“有一句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我的先知,我建议你应该先想想准备什么结婚礼物送给你的同僚”。

先知并没有在意拉斯塔哈说的话,他认为平民并不了解赞枢利议会高层间的内幕和矛盾,比如贡克祭祀与帕库祭祀间的不合,还有罗缇和拉尔之间的争吵,有那么一次他们甚至要不顾礼仪在神王面前动起手来。可一切就如拉斯塔哈所说,从谣言——也许这并不是什么谣言——开始,再到战争德鲁伊和妖术领主关系变得密切,以至于他们在拟定婚礼日期,这些都让帝国平稳而无所事事的赞达拉上层变得活跃起来。祖尔不禁有些后悔,他早该听那位平民的话去准备礼物,一时间奢侈品都变得紧俏起来,何况黑暗先知又没什么机会去参加一场正式的婚宴——谁会请一个总是预言灾难的家伙呢?可拉尔不但请了,还表现出一副“你一定要来”的神情。

祖尔甚至觉得这是个阴谋,这位年轻又意气风发的帕库追随者总是变着法子折腾黑暗先知,但用自己的后半生幸福来捉弄政敌又实在太过,祖尔只好放弃思考这是否是个陷阱,转而琢磨该送点什么东西好。

“你可以送披风”。

和上次祖尔和拉斯塔哈之间交谈这件事不同的是他们都躺在床上,赞达拉虽然不似那些冰巨魔的领土那般寒冷,可一场秋雨之后,夜露都会让入夜的赞达拉变得又湿又冷,以往先知会在家里摆放火盆,将烧热的石头放进皮袋塞进厚厚的毛毯和自己身边,任凭别人嘲笑自己的畏寒习惯,这些步骤都如入秋之后的日常一般雷打不动。可今年不同了,黑暗先知的毛毯里还裹着另外一个人,祖尔让自己贴着那个温热的胸膛,再将冰冷的脚趾贴上对方的小腿,可拉斯塔哈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在他们交谈的期间尽心尽力的把祖尔捂热。

“为什么是披风”。

活着生物的体温让祖尔满意极了,它不会过热让人烫伤,也不会在深夜慢慢失去温度,更别提这几个夜晚里这个平民把祖尔伺候的舒舒服服,可先知不会承认这一点的,只是他在性事上配合对方多了。

“妖术领主总是骑着翼手龙掠过碎枝林地的上空,而战争德鲁伊喜欢变形成迅猛龙佐卡罗的林地里小憩”。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拉斯塔哈一点都不为祖尔语气中的怀疑而生气,他的胳膊环着帝国的先知,一只手往上一只手向下,很快祖尔就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声,这时候他用獠牙磨蹭着先知的耳朵,小声的对他说。

“我可是老加尼的祭祀”。

祖尔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最终他的好奇和责任感大于了欲望,他推开平民的手,诧异地问他。

“老加尼?垃圾之神?”

“是属于平民的洛阿”。

拉斯塔哈一副头痛的模样纠正先知,每个巨魔都崇敬的一名洛阿神灵,他们有的速度最快,有的力量最强大,有的最聪慧而有的最健壮,他们都有不同的外形和令人羡艳的外表,祖尔听过这位平民的神灵,他没有健壮的身躯和强健的体魄,他的外形是条细鄂龙,而在赞达拉通常这种生物被人拿来形容谁身体瘦弱,可他在平民之中备受推崇,惹得赞枢利的祭祀们头疼万分……他甚至没有像样的祭坛和神殿,可祖尔的爱人告诉他自己是这名洛阿神的祭祀。

“我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号”。

祖尔斟酌着自己的语气,可拉斯塔哈更为耐心的为他解释起这位平民之神来,他不大推崇荣耀和正义,对于勉强糊口的平民而言这些都是奢求,上层的贵族认为下层的平民只是蝼蚁,可蝼蚁也是赞达拉的一部分,他们有手有脚也有眼睛,蜘蛛是赞达拉上层的眼睛,而细鄂龙们就是平民间的喉舌了,他们之间以物换物,慷慨大方,拾捡废物,把他们变成有用的东西。

“你的行踪和住址也是细鄂龙们告诉我的”。

这位平民得意洋洋的说道,顺便也让祖尔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够悄无声息的送给他礼物又全身而退,平民体贴的亲吻先知的额角,用手指抚平他皱起的眉。

“你这里都留下痕迹了”。

他半真半假的说,引得先知伸手抚摸起自己的眉间,他曾经并不在意这些的,对于巨魔而言,肉体的腐败只是一种必然,这个种族更注重精神和灵魂的力量,可他还是忍不住去确认眉间因为忧虑而刻下的痕迹,他变得在意这些了,先知几乎要忍不住再次皱眉,要是他更强壮或者说更年轻一些就好了,祖尔将身体后仰,紧贴在爱人的怀中,他的头发摩擦着拉斯塔哈的胸膛,让这位平民有些痒,也心猿意马起来,他并不知道这位地位比他高的爱人正在忧虑起自己的仪容,在他看来先知有些瘦削的身材刚刚好,尤其是当他趴伏在自己的身下被他完全覆盖住,陷入情欲中挣扎又动弹不得的样子,想到这里的平民忍不住咬住了先知的耳朵,用牙齿摩擦,舌尖轻轻地舔弄那个他最近才发掘的地方,祖尔很快就弓起背抵御平民的戏弄,可拉斯塔哈却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引得那双细长干净写下预言的手指去抚摸自己的性器。

“祖尔,我的祖尔”。

他这样叫着他的名字,此刻他也不是尊贵的帝国先知,而他也不是卑微的一介平民,祖尔很快就败下阵来,事实上他也没怎样抵抗,拉斯塔哈的怀抱温暖极了,更别提他喜欢他这样,这不是服侍也不存在什么地位的阶级,陷入情欲的先知想,他们只是于天气寒冷缩在毯子里的一对爱人,在睡前做点爱人间该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既然拉斯塔哈答应了祖尔会安排好工匠去制作披风,帝国的先知就又没了后顾之忧,当他把当作礼物的披风在婚礼当天送到妖术领主手上时,这位帕库祭祀狐疑的看了祖尔一眼,最近帝国的先知心情愉快,情感上的满足和生活中的照料让祖尔看起来气色不错,整个人也显得不那样苛刻起来,拉尔打开那条披风,属于他的那条披风华丽又轻巧,而罗缇的那件颜色稍暗也结实耐用,一件适合总是驾驭翼手龙飞行的妖术领主,一件取悦了经常以野兽化身奔跑的战争德鲁伊。

“真是……惊人的礼物……”

就算是一贯说上两句玩笑话的妖术领主也难得的没有揶揄祖尔,这的确让人出乎意料,就凭他们两者的关系,拉尔还以为祖尔会奉上一段他的预言当作新婚礼物呢。可先知看起来懒洋洋的,他盯着妖术领主打开礼物又小心的收起它们,就知道了这件礼物博得了对方的喜爱——其实他没必要这样费心的,可拉斯塔哈坚持这样做,“这是我第一次为你解忧”,他的爱人这样说着,用亲吻抚平他眉间得褶皱,虽然我的力量薄弱,在你们的眼中就仿佛蝼蚁,平民把帝国的先知抱在怀中,自嘲的笑了笑。

可我还是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

祖尔盯着那条包起来的披风看,哪怕是婚宴上的食物和美酒都不能让他移开视线,也许拉尔不会使用那条披风,那个翼手龙祭祀根本配不上这样好的礼物,祖尔的内心有些酸溜溜的,他的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新婚的妖术领主系着那条披风,当着祖尔的面赞美这件礼物,这下帝国的先知从心里往外都要泛酸水了,他什么都没说,恶狠狠的瞪了妖术领主一眼。

直到祖尔也有了一条新披风,和那些便于活动的织物不同,这条披风不精美做工也不细,可它足够厚重,温暖,覆盖住了先知的肩膀,一直垂落到他的脚踝,从后面看祖尔就仿佛被一条毛茸茸的毯子围住了一般。帝国的先知这般畏惧寒冷的行为让人忍不住嘲笑他,可他的心情还是好极了,甚至在别人嘲笑他的时候伸手拢了拢披风,可他又是睚眦必报的,那些嘲笑他披风的人和他一起在这样进入冬季的时分去监督码头的修缮。那些平民必须聆听到帝国的需求,作为神王的喉舌又怎么没有理由去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