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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

祖尔看到自己和神王走在碎枝林地的路上,先知的力量日益增长,他的预言就好像睡眠中的一个梦,所以这位巨魔先知时常用无梦药水来防止自己混淆自己的预言和梦境。可这次他看到的情景异常平静,他与拉斯塔哈走在碎枝林地的某条路上,对一个工匠的工坊评价,海风吹掉的叶子被他们踩在脚下发出沙沙声,他的君主没有戴着象征王权的金冠,那些华贵的金饰也没有佩戴,他穿着一件看起来昂贵但不华丽的外套,看起来就仿佛是位腰包鼓鼓又自满的商人。

没有海潮,风暴和干旱,也没有从天而降的刺客和来自敌人的进犯,那一幕平静的不可思议,以至于令醒来的先知很快的敲定,这只是个他很少享用过的梦境,而不是什么预言。

不,这就是个预言,灾难性的预言,赞达拉先知紧张的走在碎枝林地的路上,他同样没有穿上自己先知的礼服,而是穿了一件平民的衣服——但是这里的工匠大多都熟识他,真是不幸。而拉斯塔哈一如祖尔预言的那样,穿着一件昂贵又低调的外套,可惜他走路的姿态动作以及说话的口音都昭示他来自上层阶级。年轻的先知抹了一把汗,仿佛赞达拉舒适的海风以及不能缓解他内心的焦躁一般,他手里拿着一件连帽披风,可他的君主坚持不需要它,神王正假装自己是位商人,游荡在低层阶级的区域。幸好对于这些下等人来说,“神王”更像是个象征,他的君主也没有出现在下层阶级面前的习惯。

可现在他就有这种习惯了!

先知只能站的远远的紧盯着赞达拉的国王用上层阶级的口音和一名工匠讨价还价,拉斯塔哈的身形过于高大,比起商人他更像一名战士,幸好那位工匠似乎心思不在这上,他很快和拉斯塔哈敲定了价格,快速而小声的和他说着什么。

祖尔不用自己的预知能力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两年前,祖尔预言这里会爆发一场大火,几近毁掉这块区域,连日的浓烟和尘埃几乎将巨擘引擎都要熏黑,那件事使他“声名远扬”,那些工匠恨他,虽然他的预言令赞达拉有所准备的迎接这场大火,但这里还是如预言一般烧成了灰烬。

“他们说你是个灾星,和你一起做生意可是要倒大霉的”。

拉斯塔哈这样对他忠诚的先知说,可他的臣下并没有在意他的话,为了不被任何人发现和认出,神王没有携带他的盾卫和剑卫,先知捏紧着袍子中的一柄匕首,神情严峻的令他的君主反复笑了好几次。

“可你是位先知”。

祖尔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

“可我是您的先知,我的国……主人”。

年轻的先知似乎是想到了他们还在外面,生硬的改了对拉斯塔哈的称呼。没想到他不光自负,而且还十分死心眼,拉斯塔哈想,他不是平民出身吗?怎么会比那些祭祀还要刻板。

祖尔可不知道他的君主在想什么,他选择性的回答了拉斯塔哈之前的那个问题。

“许多人不理解预言的真正意义,它是不容被改变的,我只是选择说出它”。

他的君主正在摆弄刚从工匠那里买来的邦桑迪神像,拉斯塔哈把那枚精巧的神像放在祖达萨的建筑一角上,用手指让他转了个方向,望向巨擘封印。

“比如说……鱼什么时候咬钩吗?”

拉斯塔哈指向林地的河流间,闲暇的工匠正在河边捕捉着矛丽鱼,而一个始祖龟商人正懒洋洋的卖着渔具。

“能”。

祖尔尽量简短的回答,可是他的君主并没有看出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会捕鱼?”

“我并非来自先知世家,我的主人,孩童时期我也有过在河流边上补贴家用的时光”。

拉斯塔哈专注的盯着一名工匠使用鱼叉的姿势,作为帝王,他对任何一样的武器都有一名武器大师来严格的训练他,但鱼叉是他从未见过也没有使用过的。

“那么你也能预测到自己捕多少鱼了?”

先知沉默了一阵子,拉斯塔哈转过头,觉察到对方有一丝尴尬。

“因为我……只能预测到鱼什么时候脱钩”。

拉斯塔哈瞪大了眼睛,虽然他是一国之君,没人指出他的言辞不当,但是这时候他不应该笑的,可他还是……

“抱歉……成为先知就要背负这样的东西吗?”

他拍着祖尔的肩膀,全然不顾自己有着不逊色战士的力量。

“那可真是沉重”。

他对着祖尔眨了眨眼睛。

祖尔莫名回忆起自己初次窥见灾难预言时,因为未来的景象而吓得瑟瑟发抖,高烧不退时的情形,可他不后悔,这是他的使命,神灵让他看到,那么他就应该说出来。

“我想,没有比成为赞达拉的君主更多吧,我的国王”。

他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换来拉斯塔哈翘起的嘴角。

“那么接下来,就请你预测一下,我们是否会满载而归呢?”

拉斯塔哈迈着步子朝河流边走去,他挽起自己的袖子和下摆,大有不抓到鱼誓不罢休的态度。

“作为黑暗先知,我认为我在这种时候应该闭嘴,我的主人”。

先知陪同着他的君主朝着河边前行,声音渐渐远去,只有那个邦桑迪神像被他们留在了原地,静静地望着巨擘封印。